【启月】祠堂
说不上甜不甜，但是希望你们觉得温暖。可以把它看成《何所似》的续集，也可以当成毫无关联的番外。早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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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要回北平，他真的就赶了几个日夜安排好了手边大事小情陪她回去。
婚期早早定好，就等着某日大红鞭炮炸响长沙的街巷。这一去，就是两人拜见高堂了。张大佛爷阔气的搬空了几乎半个长沙城，账房连用三天才清点了明白那一箱箱聘礼。
火车汽笛长长的欢叫了几声，开动起来。安静的包厢里，尹新月嘟了嘟嘴，却并没有叫醒对面那个自从上了车就呼呼大睡的人。细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窗帘布，也不敢动静大了，就怕扰了他好梦。
张启山中间迷糊醒了一次，是她喊自己起来吃点东西再睡。两个人对坐在小桌子前安静的喝粥，不是很冷的天气了，小姑娘居然也鼻头红红。
张启山刮了她额头，很轻的问：“哭过了？”
尹新月长长吐气，道：“我……我高兴。真的。”
两个人相视一笑，各自低头不提。
到北平时正是晨间。新月饭店的人衣装齐整侯在站台。张启山挽着尹新月步下车去，心念一动，道：“新月曲如眉……”
尹新月看了他一眼，没答话。他俩到底成了连理。
尹家的门槛不是一般的高，新漆盖在旧漆上，打眼看去就知是新修的。尹大小姐喊住前面带路的小丫鬟：“谁让你们把门槛修这么高的？”说着动脚踢了踢，“拆了拆了，这走来走去的，多不方便！”
小丫鬟定力极好，只当没听见一般。张启山看出门道，便笑：“你不是喊着想家里人了？还让岳父等着？”
尹父也是起个大早，左等右等不见自家闺女，已然昏昏欲睡。要不是不想在女婿面前跌了面子，早睡回笼觉去了。
下人悄声喊了几次才赶走了瞌睡虫，尹父抬眼一瞧，自家闺女的小脸愈发圆润，心里甚为满意，又看她身旁声名在外的女婿，生就一副好相貌。若非端着架子，早要合不拢嘴。
尹父便伸手指了尹新月：“还不跪下！”尹大小姐别过去脸当没听见。张大佛爷看见自家媳妇那无赖模样，叹了口气，率先跪了下了来，尹新月见他如此，虽不情愿，便也跟着跪了下来，这一举一动，倒惊得尹父险些跌下座去，面上却不露的：“老朽不过一个买卖人，担不起张大佛爷这大礼，佛爷快请起吧”
张启山只觉礼数应尽，坦然道：“小婿张启山，拜见岳父大人。”
尹新月奔赴长沙的前因后果，其实于尹父是再清楚不过，只是新月饭店树大招风，近来多少祸事也是因此而起。尹父到底沉了沉脸，道：“你不喜欢那彭三鞭就罢了，闹了那么一出狸猫换太子，也就罢了，偏一声不响跑去长沙！你知道你给家里添了多少麻烦！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！你这叫私奔！”
尹大小姐嘟囔道：“私奔怎么了……”张启山不知尹父向来刀子嘴豆腐心，听他一句比一句说的重，只想尹新月先消停下来，便悄悄拽了尹新月衣袖。于是尹大小姐吞了后面连珠炮似的话，闷声不言。
尹父看在眼里，眉头一挑，道：“不怎么了！去，去祠堂跪着去！今天不跪够时候不准上桌吃饭！”
尹大小姐当即打算拍案而起，尹家虽有祖坟在远郊，祠堂是从未建过的，老头这是存心的！人还未站起来，却听张启山朗声道：“祠堂在哪里？我替她跪。”
这傻子……尹新月扶额叹气，心头却是甜滋滋的止不住。
“阿正！带姑爷去祠堂！”尹父吆喝一声，厅外跑来一个精瘦小子，恭敬对张启山一摆手：“姑爷，您这边儿请！”
……
尹家祠堂原来不是为了供奉先祖，而是为了纪念尹新月亲母。张启山看着照片上和尹新月肖似的眉眼，暗道自己泰山原来如此情深，心里更加尊敬。
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。尹父缓缓踱步而来，再不是方才满脸阴沉：“我闺女和她妈长得像吧。”
张启山不明就里，点头道：“像。”
尹父瞥见案几上新换上的西瓜，想起来自己早上还没吃过早饭，顾自寻了刀去把西瓜破开来，新鲜香甜的气息一下溢开。
大口吞下果汁果肉，尹父晃了晃瓜皮，问：“你小子吃吗？”
张大佛爷吞了吞口水。
……
岳婿二人分工合作，解决了一大个西瓜。尹父意犹未尽抹了抹嘴，似无意道：“那丫头不知道这儿。”
张启山闻言，下意识扭头看了看照片上微笑的女人。
尹父继续道：“她妈怎么走的，估计她和你说过。她去长沙以后，我就让人修了这里，但是她不用知道。”
张启山会意：“我不告诉她。”失去妻子已经难过，何必再添上女儿生来自责的苦楚。
尹父笑了笑：“说起来她也没见过自己母亲，但有时候，她们真是一模一样……”
张启山嗅见祠堂里西瓜的味道和香火气纠缠在一起，笑眼弯弯的妻子，最喜欢的水果是西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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